林北北抱着酒坛,瘫在林南南房里的软榻上,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,弄湿了半片衣襟。她举着空酒杯,眼神涣散,嘴里反复念叨:“他要娶她了……青梅竹马,多好啊……”
林南南看着她这副模样,气得首拍桌子:“哭哭哭!就知道哭!当初我劝你别撞南墙,你偏不听!现在好了?人要娶丞相千金了,你就抱着酒坛装死?”她越说越气,撸起袖子就往外走,“不行!我得去找沈瑜算账!凭什么耍得我家北北团团转,转头就娶别人?”
“别去……”林北北猛地伸手拽住她的衣角,力气大得惊人,眼泪混着酒珠砸在衣襟上,“是我自己……是我自己没用,比不过张小姐……不怪他……”
林南南被她拽得动弹不得,看着她通红的眼睛,心里又气又疼,最终只能狠狠坐下,夺过她手里的酒坛摔在地上:“喝!喝死你他就能回头了?林北北你醒醒!他沈瑜就是块捂不热的石头,不值得!”
动静闹得太大,惊动了镇国公夫人宋玉霞。她踩着绣鞋进来时,就见小女儿醉得神志不清,大女儿气得眼圈发红,地上还滚着个空酒坛,当即皱紧了眉头。
宋玉霞屏退丫鬟,亲手扶起林北北,用帕子擦去她脸上的酒渍,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:“北北,娘知道你心里难受,但醉死解不了愁。”
林北北靠在母亲怀里,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,眼泪终于忍不住决堤:“娘,他要娶张清雅了……我是不是很差劲,所以他从来都没看过我……”
“傻孩子,不是你差。”宋玉霞轻轻拍着她的背,声音放缓,“是你和他本就不是一路人。沈瑜是七皇子,母妃早逝,在朝中无依无靠,连皇上的面都见不上几次——咱们镇国公府从不掺和皇子争斗,他若娶了你,往后朝堂风波、后宫算计,你应付得来吗?”
她拿起桌上的茶,给林北北漱了口,继续道:“张清雅是丞相千金,她家能给沈瑜助力,他们是利益相合,更是青梅竹马,本就比你合适。做人要懂取舍,不属于自己的东西,再执着也抓不住;不合适的人,再喜欢也要放手。”
“可我……”林北北哽咽着,话没说完就被母亲打断:“娘不是让你忘了他,是让你看清。他沈瑜如今自身难保,给不了你安稳,更给不了你未来。咱们北北值得更好的,值得一个眼里只有你、能护你一生顺遂的人,而不是让你在深宫苦海里熬日子。”
宋玉霞抬手拢了拢女儿散乱的鬓发,眼神里满是疼惜:“听话,别再揪着不放了。明日娘带你去城外的静云寺烧柱香,散散心。等过些日子你就会明白,有些人,错过反而是福气。”
林北北靠在母亲怀里,酒意渐渐上涌,意识模糊间,只听见母亲温软的劝诫,还有林南南在一旁小声嘀咕:“就是!娘说得对!下次见了沈瑜,咱绕着走!”她闭上眼,眼泪还是忍不住往下掉,心里像是被掏空了一块,又疼又空——可母亲的话,她懂了,只是懂了,却没那么容易放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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