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场关于“烂泥”的争吵,像一根彻底崩断的弦,之后的日子,我和继父之间只剩下冰冷的沉默。家,成了一个我必须寄居直至逃离的旅馆。
我确实如他所料,成了“扶不上墙的烂泥”。
十六岁,我染了一头刺眼的蓝发,在课堂上公然顶撞老师,被学校记过。是母亲哭着去校长室求情,在教师办公室里几乎要跪下,才保住了我的学籍。那天晚上,我听到继父在卧室里低吼:“你就惯着她吧!看她能无法无天到什么地步!”母亲只是低声啜泣,没有反驳。
十八岁,我和一群社会上的朋友在酒吧彻夜狂欢,因为一点口角,我们和另一伙人砸了人家的卡座。警察来了,要拘留。凌晨三点,是母亲顶着乱蓬蓬的头发,带着家里仅有的存款来赔钱、签和解书,把我领了出来。走出派出所时,天刚蒙蒙亮,我看到继父的车就停在街角,他没下车,只是隔着车窗冷冷地看着我,那眼神像冰,没有丝毫温度。他果然又在母亲面前“扇风”了:“下次直接让她在里面待几天,吃点教训!”
二十二岁,我大学毕业,却拒绝找一份“正经”工作,拿着母亲偷偷塞给我的钱,和所谓的“男友”搞乐队,结果钱被卷走,乐队解散,我欠了一屁股房租,被房东赶了出来。又是一个深夜,我拖着行李箱,无处可去,最终还是按响了家里的门铃。开门的是母亲,她看到我狼狈的样子,眼圈瞬间就红了,什么都没说,侧身让我进去。继父就坐在客厅的阴影里,像一尊冷酷的雕像。他开口,声音里没有一丝波澜:“这次又是什么窟窿?”母亲立刻打断他:“孩子回来就好,先让孩子休息!”她急匆匆地把我推进我的旧卧室,像过去无数次那样,用她单薄的身躯,挡在我和继父冰冷的评判之间。
我躺在熟悉又陌生的床上,听到门外压抑的争吵。
“你就是这么教育女儿的?她这辈子就准备这么混吃等死,然后你跟在后面擦一辈子屁股?”
“那你让我怎么办?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!我不帮她谁帮她?”
“帮她?你是在害她!你把她惯成了一个废物!”
“……”
门外的声音渐渐低下去,只剩下母亲压抑的、绝望的呜咽。
那一刻,巨大的空虚和自我厌恶像潮水一样将我淹没。我知道我是故意的。我所有的叛逆,所有的“不懂事”,都是一把迟钝的刀,一次次割向母亲,也割向这个令我窒息的家。我用毁灭自已的方式,来报复继父的冷眼,来验证生父那场狂风守护是否真的存在——看啊,我把自已的人生搞得这么糟,那个说要用生命守护我的人,你在哪儿?
而母亲,她成了这场无声战争里唯一的清理工,疲惫不堪地跟在我身后,擦拭我留下的一地狼藉。她的爱,成了我放纵的底气,也成了我痛苦的根源。
我恨继父的冷嘲热讽,恨母亲的无底线纵容,更恨这个在泥潭里打滚,却无力改变的自已。
生父带来的那阵狂风早已平息,留给我的,是一个漫长而沉闷的、无法醒来的噩梦。而我,似乎决心要将这个梦,演绎到最糟的结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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