兰殊的后背都被汗浸湿透了,呼吸声有点急促,绕在耳畔的孱弱感,令他不得不屏气凝神。秦陌揽过她的肩膀,握着帨巾,用热姜水一点点擦拭她的后背,给她驱寒。崔兰殊的身子软绵绵的,一点力气都没有,毛茸茸的脑袋一歪,细挺的鼻尖就陷在了他脖颈的皮肤上。那瞬间,秦陌清楚地听到了自己犹如擂鼓的心跳。一帮她擦拭完后背,秦陌匆匆抓来旁侧干净的睡袍,帮她套上,再将被角拽来,仔细裹在了她身上。将她一切安顿齐整,少年转而起身,卸下了遮目的束带。秦陌微微松了口气,帮她擦个汗,自己额头竟也出了一层薄汗,忙将帨巾放进盆中又拧了拧,準备给自己擦一擦鬓边。一靠近脸颊,一股幽幽的暗香,没入他的鼻尖。是她身上熟悉的味道。明明帨巾已经入水拧过,还残留着。秦陌心头一抽,一把将帨巾放下,端着盥洗盆便出了屋门。少年一眼没敢往身后的榻上看去,径直走向了门帘,本想掀帘而出,脚步一顿,又只拉开了一角,轻轻离去,避免屋外的冷风吹进来。一出到船沿的长廊上,冷风袭面,少年脸上灼烧般的热意,终于有了片刻的舒散。秦陌透过无边的黑夜一望,江上的雨势已经缓了下来。--兰殊小时候病困时,最喜欢躲在阿娘的怀里撒娇。这会儿身体出现了熟悉的沉重无力感,令她忍不住怀念起当年依偎在父母身边的日子。可惜,再也没有了。她现在生病,几乎都是自己挨过去的。昏昏沉沉中,兰殊听到有人喊她。那人将她抱在了怀里,给她喂了碗药,手掌十分温暖,耐心用小汤匙一口一口递到了她口中,一点儿没洒。秦陌默不作声给少女喂完药,再叫了一轮热水,悄然走到屏风后,将自己收拾了下。再出屏风,秦陌擦了擦打湿的鬓发,掠了眼床头。少女的额间已经被他敷了帕子,脑袋乖巧未动,可身上的被子,却被她踹散了。秦陌给她盖了几次,她还是翻来覆去的折腾。秦陌耐心耗尽,索性靠到了她身旁,帮她压着被角。崔兰殊似是感觉到了身旁有人守着,总算安分了下来。屋里没有话语声,静谧的时间如山中涧泉一样缓慢流逝。秦陌之前总觉得她有些吵闹,一时间待在他身边变得这麽安静,他反而不习惯起来。并不喜欢她生病的样子。兰殊滚到了里侧,缩在角落里,就像没有丝毫安全感的小兽一样的睡姿。秦陌不知道她有什麽不安心的。但他第一次醒悟到她是他的妻子,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他们让天地见了证,他理应好好保护她。秦陌靠在床头,静静地看了她一会,守在她身旁,阖眸入睡。长夜漫漫,他再度闯入了那恍若隔世的梦境之中。少年缓缓睁开了眼,发现自己正在书房熬夜处理公务。而她,正在帮他添香掌灯,眼睛弯弯的,喊着他“夫君”。“别叫夫君。”他沖她排斥道。女儿家拿着墨锭的手顿了下,疑惑地询问:“那叫什麽?”“叫名字就好了。”他不怎麽走心地搪塞。“叫名字?”“嗯。”女儿家的眼眸眨了眨,忽而明亮了起来,双眸弯弯地笑着,藏在里头莹莹的光泽,烟火般炸出了满堂彩。她看不够似的端详着他,贝齿轻啓,小心翼翼地喊了声,“子彦。”他心口莫名滞了下,擡眸,看了她一眼。他的本意,是让她直接喊他秦陌,她却喊了他的小字。轻轻一声,勾得人心晃了一晃。秦陌的字,是秦葑逝世前定下的。他虽还未及冠,没有正式落字,但亲近的人,都已经知道他的字是什麽。李乾偶尔也会“柔情蜜意”地唤他子彦,不过大部分的时候没什麽好事,是以每逢他这麽喊他,秦陌都会心里咯噔一下,恨不能逃之夭夭。可到了女儿家嘴里,那吴侬软语,像是成了猫儿的爪子,每一声落下,都在似有若无挠着他的心窝子。酥酥麻麻,勾的他走不动道,忍不住,看向她的眼睛。这一看,往往更觉得要命。她真的很美,那种让人没办法不心动的美丽。李乾为了纠正他,真是费了心。他蓦然撤下目光,冷道:“连名带姓叫就好。”女儿家蛾眉微蹙了会,又俏皮地笑了笑,“那,秦子彦?”后来,每每榻上缠绵,绕在他耳边的靡靡之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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