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桓晋的目光,亦朝她看过了来。熟人相遇,兰殊下意识拨开了自己的帏帽,刚一张嘴,顿了顿,又把幼时熟络的称呼咽了下去,福身与他行礼,“赵尚书。”赵桓晋似笑非笑地回揖,尊称了她一句“世子妃”,深不可测的眸子,掠过了兰殊,继而,回到了撞他的兰姈身上。兰姈静默地站在一边,仍掩着帏帽,再度朝他欠了身,并没有露面与他相见之意。兰殊开口询问:“大人在等人?”赵桓晋微一摇头,“刚下值,顺路买些点心回去。”恰在这时,掌柜走出后厨,将索唤提了来,亲切招呼道:“来了来了!小公爷,特意给您加急的鹅梨饼子好了!”兰姈心髒猛地跳了下,兰殊挽着她的手臂,轻叹了声:“这麽多年过去,大人还是喜欢吃醉仙居的鹅梨饼子?”不待眼前人回应,掌柜的倒先笑开了花:“小公爷只要不出差,几乎每隔两天,就会来我们店里买一份鹅梨饼子。”赵桓晋毫无波澜的神色动了下,温言提醒道:“莫再喊小公爷了,赵家早就被削官罢爵,不是什麽国公府了。”话音一圃,兰殊明显感觉到阿姐的手臂,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,帏帽的帘幕,遮掩了兰姈眼底闪过的所有伤怀。掌柜的怅然地点了点头。赵桓晋提起食盒,向她们颔首作别。上一世,兰殊一直沉浸在年少新婚的喜悦中,从来没注意过,此时此刻,赵桓晋从她们身边离去,擦身而过的那一瞬间,帏帽下的阿姐,不经意蜷缩了手心,身躯紧绷僵滞。她更没有注意过赵桓晋的眼神。那绝不是释怀的眼神。只是掩在一片官海浮沉的世故下,显得漫不经心。赵桓晋走后,兰姈悄无声息地松了一口大气,整个僵硬的身形松懈下来。继而,是久久的沉默。只见阿姐微微垂下首,鼻尖逸出了一丝几不可闻的叹息。将兰姈目送上马车后,兰殊站在醉仙居门口,凝望起天边的残阳,回想到上一世,在荒野中找回阿姐尸身的画面。苍白惨美的面容下,早已体无完肤。她被人虐待致死。兰殊的心口犹如一柄刀刃划过,顷刻间血流成河,少女目光沉痛地望向天空,这一世,绝不能重蹈覆辙。可要如何谋划,才能让阿姐离开郑家那个虎狼窝呢?兰殊捏了捏鬓角,心里发愁,倚首靠在醉仙居的梁柱前,轻咬着拇指尖,左思右想了许久。忽而萌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,兰殊不禁张手捂住了心房。赵桓晋方才望向阿姐的眼神,在她脑海里一闪而过。兰殊以前深读女诫,谨记着女子的礼义廉耻。便是上一世,她后来亦察觉到了赵桓晋对于阿姐的留恋,却也不敢越过那些礼义廉耻,去促成一些违背三从四德的事。可不论是她学的那些妇道,还是她口中滚瓜烂熟的女诫,都没能让她姐姐从深渊里挣脱出来。所以,妇道,女诫,比之她姐姐的性命而言,又算什麽?上一世,是赵桓晋最终帮她查清了阿姐的死因,暗中助她报仇雪恨。他还强行将阿姐迁出了郑家祖坟,葬入了赵家陵墓。不得生同衾,只求死同穴。有些事,兰殊不好谋划,但赵桓晋可以。刑部尚书,国朝三品大员,他早已不是少时衆人眼里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公爷。只要他出手。只要她敢劝。残阳豔烈如血,不远处的相国寺,传来杳杳的暮钟之声。兰殊遣退了回家的马车,深吸了一口气,独自一人,扭头朝着赵府的方向,狂奔而去。--“小晋哥哥留步!”兰殊终于在赵府的侧门口,追上了赵桓晋的马车。赵桓晋刚从车上下来,显然有些意外,愣怔了会,站在马车前,低低笑了声:“我还以为,殊妹妹刚刚一口一个大人,想必是嫁了人,才不好像小时候那样喊下官了。”兰殊扶着膝盖喘了口气,没有在意他的揶揄,先朝着他旁边的侍卫看了眼,慎重道:“小晋哥哥,我有话和你说。”赵桓晋看她一眼,还从未见过小丫头这副郑重其事的模样,不禁微蹙了眉稍。一入会客厅,赵桓晋屏退了下人。见兰殊额有薄汗,他亲手提来了茶壶,还未给她倒上一杯茶水解渴,兰殊不避不讳地,直沖沖向他撂了句:“刚刚在醉仙居,姐姐掩着帏帽不见你,不是为了避嫌,她受伤了,怕被你发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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