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医署中醒来,我下意识抚上小腹,再也没有微凸的感觉。悲痛欲绝,险些又昏死过去。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,滚滚而下。
“陛下,孩子……”
沉渊急忙握住我的手,眼眶微红,“孩子没了还可以再有,朕只要你平平安安。”
终于,在他柔和的声音中,我抱着他放声痛哭。
地牢中,低矮的穹顶压得人喘不过气,仅头顶铁窗漏进一缕昏晦的光。
昔日风光无限的何氏蓬头垢面,心如死灰。
“你来做什么?看我怎么死么?”
我柔和地向前理顺她的发梢,“死?太便宜你了。”
“我要让世人皆知,你何塘念的女儿红杏出墙,贪财好色,光天化日下勾引太子。”
“与太后结党营私,谋权篡位,私掌禁军数十万,让你何家丢进颜面!”
“而你,将会在这昏暗的牢笼里度过余生。”
说罢,我站起身,居高临下地望着她,随机转身离去。
身后,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,“慕容明珠,你好狠的心,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!”
册封大典设在一月后的皇宫大殿中。
“太子妃慕容明珠赐名祥宁,封,祥宁皇后;慕容承,勇谋可嘉,封,军机大臣;崔氏,贤良淑德,封,诰命夫人。李林煜,作风不良,有辱家风,黜为庶民。”
“后宫不再纳妃,从今往后,唯祥宁皇后一人足矣,钦此——”
我跪在大殿中央,身着玄色祎衣,垂首接过印玺,身后的母亲老泪纵横。
退去时,碰上迎面而来的李林煜。
他沧桑不少,眼里满是悔恨,“明……皇后娘娘。先前,多有得罪。”
他欲向前,却被侍卫拦住,最终只是隔着冰冷的刀鞘远远相望。
我扶着体弱的母亲,未曾正眼看过他,如同三年前,他来慕容府提亲,未直视我那般。
“本宫未处置你,不过是怜你出身寒门。你当真以为凭你一己之力,能中状元?”
“有那个脑子算计他人,不如想想如何让自己过点好日子。”
他仿佛没听懂我话中言语,以为我还有些心软,忍不住向前一步,“娘娘,若您愿意……”
“滚。再让本宫看见你,格杀勿论。”
御书房内,暖炉熏香。沉渊批阅着奏章,眉宇间是历练后的从容与威仪。
我端着一碗刚炖好的燕窝,:“陛下,夜深了,歇息片刻吧。”
沉渊从奏章中抬起头,唇角微微弯起一抹温柔的弧度。
我忽然想起什么,挑眉睨他,带着一丝戏谑:“陛下若敢纳妃……”
沉渊立刻接口:“朕便剔骨削肉,魂飞魄散,永世不得超生,再不入你轮回。”
我轻笑出声,伸手抚平他微蹙的眉头:“谁要你魂飞魄散?”
我靠进他怀里,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,声音慵懒而满足,“臣妾只要陛下……下次试新茶时,别再把臣妾的雨前龙井,喝出牛饮的架势就好。”
沉渊先是一愣,随即失笑,紧紧拥住我。
“谨遵皇后懿旨。”
窗外,雪花无声飘落,覆盖了旧日的伤痕与阴谋。凰鸟非栖于龙庭,而是与龙并肩,共御九天之风。
故事,并非结束,而是以一种更深刻、更稳固的方式,在每一天的晨曦与暮色中,延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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