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日后,素如云的传音符突然传来消息。
素如云握着半截残破的青玉珏,指尖在斑驳的云纹上反复摩挲。
这块曾作为素家传信信物的玉珏,是她在老宅废墟第七次翻检时,从坍塌的香案夹层里寻到的。
当她依着玉珏内刻的暗纹,在洛邑城郊的百年槐树上找到那枚刻着儒字的印记时,终于与藏身市井的儒书门徒接上了头。
茶寮二楼,纱帘被夜风掀起一角,摇曳的烛火将对面老者脸上的疤痕照得忽明忽暗。
"素姑娘可知,当年素大家书房暗格里藏着的《千字杀阵》,其实早被孟智先生誊抄了副本?"老者掀开粗陶茶碗,氤氲热气中,一段尘封往事缓缓展开。
数年前,孟智夜观星象,见素家祖宅方向紫气骤散,当即遣心腹乔装成流民潜入素府。
那些藏在运粮车队里的玄铁箱,看似装着粮种,实则藏着素家嫡脉的族谱、书法阵道的真迹残页,以及孟智亲手绘制的逃亡路线图。
可惜素家变故来得太快,护送队伍在青崖谷遭遇截杀,唯有最小的儒书被暗卫拼死推入密道。
"后来儒先生在荒山被猎户所救,白天砍柴谋生,夜里就在破庙里研读儒书。"老者忽然压低声音,从袖中取出半卷泛黄的竹简
老者继续道:"这些年他布道天下,在三教九流中广收门徒。牡丹古城每个月初二开的"文墨斋",实则是传递消息的据点;城南施粥棚的伙夫,是精通机关术的墨家弃徒;就连城门的更夫,都能徒手画出方圆百里的山川地形图。"
说到此处,老者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北斗七星的青铜令,"三日前,儒书先生带着三十六名精锐弟子,扮作商队从阳关出发。他们不走官道,专挑隐秘山道,预计明日抵达这里。"
纱帘外忽然传来更夫梆子声,老者迅速将竹简塞回怀中,"素姑娘,明日巳时,城西土地庙见。"
待茶寮恢复寂静,素如云望着窗外渐隐的星光。原来那些深夜亮起的孔明灯,那些突然出现在街头的算卦摊,那些悄然消失的流民,都是儒书布下的暗棋。而这盘棋局,早在数年前便已落子。
孟仙尘心中一喜,立刻安排暗卫前往途中接应,同时通知孟轩与孟云,准备迎接儒书的到来。
三日后,洛邑城外的官道上,一支由数十辆马车组成的队伍缓缓驶来。
为首的马车装饰简朴,却透着一股儒雅的气息,车内坐着一位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,面容俊朗,眼神深邃,正是素长庚的关门弟子,儒书。
素如云坐在儒书身边,脸上满是激动:“师兄,前面就是洛邑城了。孟仙尘殿下与陛下都在城中等候,他不仅救了我,还帮我们寻找素家的传承,是我们的大恩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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