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心里的堤坝仿佛在瞬间崩塌。
心脏被撕裂的痛感,清晰地提醒着我一个我一直在逃避的事实。
我好像,真的喜欢上周知白了。
泪水毫无征兆地夺眶而出,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我紧紧抱着周知白,抬起头,用尽全身的力气,憎恨地瞪着季言。
“季言,如果他有什么事,我绝对不会放过你!”
季言看着我,眼神复杂地变幻了几下。
5
周知白就躺在那张纯白的病床上。
阳光透过百叶窗,在他清俊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
他的手腕露在外面,皮肤薄得几乎能看见底下青色的血管,正连接着维持生命的点滴。
医生说,他患有白血病,家族遗传,发现时已是晚期。
我挪到床边,脚步虚浮。
周知白似乎感受到了我的存在,眼睫微颤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
“别担心,雪儿。”
“我没事的……”
他看见我,嘴角努力地、极其缓慢地向上牵起一个温柔的弧度。
我握住他微凉的手,喉咙哽咽“为什么,为什么你生病了也不告诉我。”
他静静地看着我。
“别难过……我只是不想让你担心……”
这一刻。
我也不想装了。
我吸了吸鼻子,郑重道。
“周知白,要是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,你还会喜欢我吗?”
他顿了顿,笑了。
“其实……我早就知道了。”
我的心猛地一沉,像是骤然坠入冰窟。
他看着我瞬间煞白的脸,笑容里带着些许无奈和了然,轻轻捏了捏我的指尖。
“我知道……你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。从那个巷口开始,我就隐约感觉到了。哪会有那么巧合的英雄救美呢?”
“后来,我看到了你和季言在角落里说话……他的眼神,你的隐忍……我大概就猜到了。”
泪水瞬间模糊了我的视线。
原来他一直都知道!知道我的虚伪,我的算计,我的不堪!
可他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要……
“对不起……周知白,对不起……”
我泣不成声,
只能反复重复着这苍白的三个字,
巨大的愧疚和悔恨像潮水般将我淹没。
“不要说对不起,”
“雪儿,该说谢谢的是我。谢谢你……出现在我的生命里。即使……一开始是假的,但你带给我的那些快乐,那些温暖,都是真的。让我在最后这段日子里,不是一个人……孤单地走下去。”
他喘了口气,声音更加微弱:“我的时间……不多了。我走了以后,你要好好的,带着你妹妹,好好生活……”
“不!不可能!”我猛地抬起头,紧紧抓住他的手。
“会有办法的!一定会有办法的!你不能放弃!”
他看着我,眼底是洞悉一切的平静和淡淡的哀伤。“忽然……有点想吃糖炒栗子了。就是我们第一次在巷口遇见后,一起在街角买的那家…”"}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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