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半程,黎初已经吃不下东西了。
筷子尖都把鱼肉戳成筛子,她分了好几口才勉强吃完。
又吃了点明知止夹过来的青菜,她就放下筷子,挪开碗,不吃了。
黎初没胃口,明知止吃得也不多,很快就擦了擦嘴,说:“走吧,我送妳。”
明知止要送,黎初也没拒绝,主要是知道拒绝不掉。
走在廊道,她原想跟在男人身后,明知止才走几步,就回头看她。
黎初没再撞上他的背。
她停下脚步,擡起头,双方对视间,她想起明知止说过的两人是平等的这句话。
知道她不走的话,明知止怕是会停在原地不动,黎初默默向前走几步,手臂似擦过西装外套。
两人肩挨著肩,静默地上了明知止的车。
黎初先和司机报了住处地址,隔板就升了起来。
后座没开灯,黎初埋在座椅里,双眼还没适应黑暗。
但她感觉得到身旁的男人。
明知止就坐在她隔壁,或许在注视著她。
她抱紧怀里的包包,下巴尖蹭著粗糙的布料,像是被挠痒痒一般,很舒服。
她有些无神地盯视面前的黑暗,身旁是沈稳有力的呼吸声。
明知止打开手机,幽幽的屏幕光线照著他的脸,这样的氛围让黎初想起剧本里的某几幕。
全是不和谐画面。
黎初立刻住脑,不再多看。
从公司出发,A大和餐厅是相反的两个方向,路程很长,黎初只能看窗外的景色打发时间。
各色车身在她眼里成了不规则的色块,她渐渐看入神。
她看著窗外,明知止按熄屏,看著她的侧脸。
车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。
可这平衡很快被一个急刹打破。
被惯性带得向前,安全带箍著,黎初上半身只是微微前倾,可包包却翻到了脚边,零碎的小东西洒得满地都是。
“抱歉明总,旁边的车突然插进来。”对讲机内传出司机的解释。
“小心。”
明知止说完,解开安全带,弯身想替黎初捡拾杂物。
黎初当然不可能让他一个人捡,同样解开了安全带,手伸向离她最近的外套。
然而,猝不及防地,车子再次急煞。
隐约间,她好像听见司机的咒骂声。
黎初整个人扑了出去,脑袋就要砸向男人的膝盖。
可疼痛没有如预期般袭来,一股温热复上她的脑门,隔绝了她和膝盖的接触。
黎初跌在地板,双腿压著柔软的地毯,半点不疼。
她心脏跳得厉害,这回司机的解释她没听清,只下意识擡头看向大手的主人。
明知止目光从上方投来,薄唇动了几下,好像在和司机说话。
可她耳朵里却是急促的心跳声。
两人对视许久,也可能没多久,明知止抓住她的胳膊,不由分说把人拉进怀里。
黎初迷迷糊糊坐在明知止腿上,比起视觉,她此刻的触觉和嗅觉更加灵敏。
明知止抚摸她著地的手掌,一寸寸地摸。
他问:“有受伤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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