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下文学

第二十二章（第1页）

可这迟来的悔恨，如同窗外凋零的落叶，再也无法挽回那个已经走远的春天。

沈寂川带着一身未愈的伤痛和更加偏执的疯狂，不顾医生的劝阻强行出院了。

他像一头被逼到悬崖边的困兽，眼中布满了血丝，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——

不惜一切代价，也要把秦若笙拉回自己身边。

他打听到秦若笙在国家歌舞团新的排练地点，不顾一切地闯了进去，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，拦住了正准备离开的秦若笙。

排练厅外的走廊里，日光灯投下冰冷的光晕。

沈寂川高大的身影堵在秦若笙面前，军装下绷带隐约可见，脸色苍白憔悴，但眼神却带着一种近乎毁灭的执拗。

他紧紧盯着她，声音因激动和虚弱而颤抖，却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疯狂：“若笙！回到我身边！你必须回到我身边！”

秦若笙停下脚步，平静地看着他，眼神里没有恐惧，没有愤怒，甚至没有一丝波澜，仿佛在看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、失控的陌生人。

见她沉默，沈寂川的情绪更加激动，他上前一步，几乎要抓住她的肩膀，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绝望的威胁：“你听见没有！如果你不回来……我就打报告！我申请转业！我离开部队！我不要这身军装了！你不是最敬重、最崇拜我这身军装吗？我毁了它！我把我最在乎的前程毁了！这样你满意了吗？！你回来！”

他以为，用她曾经视若信仰的军装和前程作为筹码，就能逼她屈服。

他以为，她对他，至少还存有一丝对军人身份的敬畏和旧情。

然而，秦若笙听完他这番歇斯底里的威胁，脸上非但没有出现他预想中的惊慌或动容，反而缓缓勾起一抹极淡的、充满了无尽悲哀和嘲讽的冷笑。

那笑容，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沈寂川最后的希望。

“沈寂川，”她的声音清晰、冷静，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击在寂静的走廊里，也敲碎了他最后的幻想，“你真是……无可救药。”

“以前，你仗着你的权力，仗着我傻乎乎的爱，肆无忌惮地伤害我、践踏我。现在，你黔驴技穷了，又想用你的前程、用我的责任感来bangjia我？”

她摇了摇头，眼神里的嘲讽化为彻底的冰冷和疏离：“你错了，大错特错。我敬重的，从来是这身军装所代表的责任、荣耀和守护，不是你沈寂川这个人。现在的你，猜忌、偏执、公私不分，甚至用军人的前途来威胁一个早已和你离婚的前妻……沈寂川，你自己说说，你还配得上这身军装吗？”

她顿了顿，语气斩钉截铁，不留丝毫余地：“你想转业，请便。那是你自己的选择，你自己的前程。你的任何事，从你签下离婚报告的那一刻起，就与我秦若笙，再无半分瓜葛。”

这番话，如同数九寒天的冰水，兜头浇下，瞬间冻僵了沈寂川的四肢百骸，也浇醒了他疯狂混乱的头脑。

他僵在原地，看着眼前这个眼神冰冷、语气决绝的女人，突然清晰地认识到一个事实——

他所有自以为是的筹码，所有疯狂的挣扎，在她眼里，不过是一场可笑又可悲的、跳梁小丑的拙劣表演。

她早已抽身离去，并且关上了所有可能回头的门。

他彻底失去了威胁她的任何可能，也终于……永远地失去了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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