笔下文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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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到底忘记了什么，弄丢了什么”

周牧野喃喃自语，脑袋剧痛无比，痛得他忍不住抱住头。

记忆像洪水冲撞而来，一半是他坚定不移相信着的现实，一半是脑海中浮现从前残破的画面，两个世界在脑海里疯狂碰撞，将他的意识割裂成无数碎片。

脑中一幕幕飞快划过。

他想起来了。

雨夜里冰冷的海水中，是季谨言竭力地把他往浮木上推。

她在翻涌的海浪中抓住他，用尽全身力气拉开车门，手被划伤也没有停下，海水里立刻散开一团血雾。

冰冷的海浪一次次拍下来，腥咸的海水灌进喉咙，她却始终不肯松手。

一边托着他的头，一边大喊：“你不许睡！听见没有，周牧野你不许出事！”

她知道，他从小怕水不会游泳，一旦松手，就再也抓不住他了。

手用力到抽筋，疼到麻木，她只是换了姿势，用另一只手拖着他往上。

海浪一次次将他们推上又拉下，筋疲力竭至极，她仍死死不放。

当他们被浪抛上礁石，她几乎已经分不清眼前到底血水、还是海水。

她趴在他身上，呼吸微弱，手还紧紧扣着他的手腕。

她的声音坚定：“你不会死，我一定会救你的。”

炙热的无人岛上，是季谨言背着周牧野翻山越岭寻找求生的出路。

他发着高烧，昏迷不醒，伤口已经开始溃烂。

她咬破指尖，把血在他唇边。

“谨言，”他在昏迷中呢喃，“是我对不起你，我不想离开你，我放不下你”

季谨言眼泪顺着脸颊落下，抹去，又掉下来。

“你要活着，”她轻声说，“你已经向我求婚，我会一直等你娶我！”

她把他拖到礁石遮风的位置，又回到林子里去寻找草药。

无人岛上的植物陌生而阴翳，潮润的泥土里藏着能够治病救人的生命，也藏着看不见的剧毒。

她翻开每一片草丛，耐心寻找，掌心被割得满是口子。

可她对中医的研究不深，对药理的掌控不够。

“不能等了，”她喃喃，“牧野危在旦夕，再拖下去，就救不回来了。”

她咬碎叶片，含在嘴里尝了尝，舌尖立刻传来刺痛的麻。

她心知肚明可能有毒。

可她还是将汁液一点一点抹在自己手腕上，盯着那片皮肤变红、发烫、起疹。

试了一株又一株，一种又一种。

当她用药汁给周牧野擦拭伤口时，浑身已经轻微颤抖，视线模糊。

风冷汗顺着她的后颈滚下来，脸色越来越白。

“牧野，”她低声说，“我不会让你死。”

她不知道这些草药是否真有用，却一刻也不敢停下。

她呼吸极轻，像被海风随时能吹散。

那之后，她的身体就再也没有真正好过，肝脏受损严重，手脚常年发冷，胃口极差。

周牧野的烧退了又起，在昏迷与清醒之间喊的都是同一个名字：“谨言”

连日的劳累加上一身的伤口，季谨言的身体开始亮起红灯。

可她还是每天背着他艰难前行，从海滩翻到山背，再从山背翻到另一面，去找那条可能存在的路。

“坚持一下，再坚持一下！”

“我带你回家。”

“就快到了，牧野，你不要睡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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