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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1（第1页）
21
“初瑶！我错了！我真的知道错了！！”
他抛弃所有体面，十指深深插进发间，像个丢失了最珍贵玩具的孩子，用那双布满血丝和泪水的眼睛，乞求地仰望着那个居高临下、面容冰冷的女人，
“你打我！骂我！怎么对我都行！只要你肯跟我回家！”
“我什么都愿意做！我把公司给你！我把命都给你！求求你了没有你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！你看看我，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陈子濯了，我改了，我都改了！”
他语无伦次地将自己碾碎成尘，用最卑微的姿态乞求一丝回心转意。
他以为，自己连男人最基本的尊严都亲手打碎，赤裸裸地捧到她面前，放弃了过去所有的趾高气昂，像条摇尾乞怜的狗一样跪地讨好，她总会心软的吧？
可他错了。
看着他这副狼狈不堪、歇斯底里的模样，她的眼中没有半分动容，甚至连厌恶都淡去了。
只剩一片死寂的空洞。
她明白，言语已无法唤醒这个偏执的疯子。
他活在自己构建的悔恨牢笼里，听不懂任何拒绝。
于是，在陈子濯混杂着哭腔的哀求中，她缓缓伸手，从身旁置物架上取下一把水果刀。
刀身不长，是平日给孩子们削水果用的，却极锋利。
窗外光线落在刃上，折射出森冷寒光。
“初瑶！你要干什么？！”李妈失声惊叫。
陈子濯的哭声戛然而止，惊恐地瞪大双眼。
只见姜初瑶毫不犹豫地将冰冷刀锋横上自己脖颈。
利刃压进肌肤，一道血痕瞬间显现，细小的血珠沁出，在她雪白肌肤的衬托下，红得刺眼，惊心动魄。
她的手没有一丝颤抖。
目光直直钉在陈子濯脸上。
那是玉石俱焚的决绝。
“陈子濯。”她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你看清楚。”
“如果你今天，一定要带我走。”
“那么，你带走的，只会是我的尸体。”
这一刻，万籁俱寂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陈子濯跪在地上，仰着头，呆呆地看着那个横刀于颈、眼神决绝的女人。
她宁愿选择死亡，也不愿再与他有半分瓜葛。
这个认知，像一把巨锤，终于狠狠砸碎了他心中最后那点自欺欺人的幻想和执念。
“你宁愿死也不愿回到我身边”
他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句话。
蓦地，那些被他刻意埋葬的血腥记忆汹涌而至——
为和顾卿雨在一起而命人开车撞她。
亲手杀了她的狗将她关进精神病院。
在阴冷阁楼用火苗威胁要烧毁她父母唯一的照片。
在喧闹生日宴会上逼她吞下玻璃碎片，看她痛苦蜷缩，满口鲜血。
他曾一次次，亲手将她推入地狱。
痛。
五脏六腑被碾碎，灵魂被撕裂的剧痛。
他终于明白——
他永远地失去她了。
他该死心了。
李妈看看面如死灰跪伏在地的陈子濯，又看看脖颈染血眼神却依旧冰冷的姜初瑶，最终所有话语化作一声沉重叹息。
她颤巍巍上前，用力搀起那个失去灵魂的躯壳。
陈子濯不再反抗，任由李妈扶着，像具行尸走肉，踉跄着转身，一步一步，永远离开了这个不再欢迎他的地方。
这一次，他没有回头。
所有痴妄执念，都在那道刺目血痕和决绝眼神中，彻底斩断，灰飞烟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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