香囊微光一闪,三枚晶石自其中滑出,落入演武场中央的共鸣池。水面泛起七道涟漪,节奏分明,如同呼吸般沉稳。洛尘站在池边,指尖淡金符文浮现,掌心朝上轻轻一托,琉璃火焰自指缝间升腾而起,明灭七次,最后一次爆燃时香气如波扩散,十名弟子齐齐后退半步,脚步错乱。
“停顿不是中断。”他开口,声音不高,却压过场中余震,“是蓄势。”
众人低头调整站位,有人手中调香瓶尚未拧紧,一丝青烟逸出,在空中扭曲片刻便消散无踪。洛尘目光扫过,落在左侧第三人的手腕上——那人抬瓶动作早了半息,正是刚才气息紊乱的源头。
婉清立于东南高台,冰魄剑未出鞘,只以剑尖轻点地面。一道极细的寒气自石砖缝隙蔓延而出,无声无息地绕场一周。萧寒坐在西北角的石柱上,雷纹葫芦横放膝前,掌心雷光微微跳动,与那寒气遥遥呼应。
“再来。”洛尘说。
弟子们重新列阵,这一次手持新配制的节律香粉,依照之前演示的节奏准备释放。香粉需在第七息末点燃,配合外部信号完成压制场域构建。池中涟漪再次泛起,寒气震波自地面传来,葫芦中的雷鸣也在同一时刻响起。
但仍有两人提前动手。
香雾刚起,雷核便已引动,偏移的电弧擦过前排弟子肩头,灼裂布料,留下一道焦痕。那人闷哼一声,踉跄后退,手中的玉瓶脱手坠地,碎裂声刺破演练节奏。
“停下。”洛尘抬手,火焰熄灭。
他缓步走入阵中,俯身拾起残片,指尖拂过断裂边缘。系统界面在识海展开,【协同误差:05息,关键节点偏移】的提示浮现在眼前。他闭眼一瞬,再睁时瞳孔已转为琉璃色,将刚才全过程回溯重放——那一道寒气波动、雷鸣落点、香粉燃起的时间差,全部凝成一条流动的脉络图,投射在半空。
“你们看这里。”他指向图中一处断裂,“第七节律本应合一,可有人抢了半拍。这一拍,让雷核失去了引导方向,也让香息无法形成闭环。”
弟子们围拢上前,有人皱眉思索,有人低头不语。一人小声辩解:“我们听见雷声就以为到了节点……”
“声音只是辅助。”洛尘打断,“真正的节奏藏在气息流转之间。你们要听的,不是雷,也不是寒气,而是香本身在体内的运行轨迹。”
他收回投影,转向婉清:“再试一次,这次你主导节拍。”
婉清点头,左手覆上剑柄,五指微收。刹那间,一股极细微的震颤自冰魄剑传入地面,如同脉搏跳动,稳定而清晰。与此同时,萧寒抬起葫芦,低频雷鸣每隔七息响一次,两股信号叠加,形成双重校准。
第三次演练开始。
这一次,所有人紧盯手中香瓶,感知着脚下传来的震动频率。当第七道震波来临之际,十人同时倾倒香粉,琉璃火焰腾起,香气如扇形铺展,成功构建出完整的压制场域。场中气流被短暂凝滞,连飘落的尘埃都悬停了一瞬。
洛尘站在场心,感受到那股成型的力场掠过衣袖。他微微颔首,却没有放松。
“能跟上节奏,不代表能应对变化。”他说着,忽然掐诀,香囊一震,三种不同浓度的香雾自其中涌出——淡青如晨雾,深蓝似夜潮,紫黑则浓稠如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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