甲戌年秋分刚过,鹭岛的台风季像个赖床的懒汉,拖沓着不肯退场。魏梦笙攥着郑允执寄来的第七封信,指尖在"玉皇观"三个字上反复摩挲,信纸边缘被酒店空调吹得发脆,簌簌掉着纸屑。
"净明派的许逊你还记得吗?"信里郑允执的字迹总带着点跳脱,钢笔尖划过纸面时,仿佛能听见他在樟树城里办公室里转着笔杆的响动,"上周值完夜班去东湖山,玉皇观的银杏开始落叶了,黄得像你去年寄的芒果干。老道说这观是南宋建的,许逊当年在这炼丹,丹炉底座现在还嵌在后殿墙里,摸上去比医院的无影灯还凉。"
魏梦笙把信纸按在人事部斑驳的办公桌上,对面的黄姐正用红指甲抠着电话线:"小魏又来信啦?樟树城那个?"她抬头时,风扇叶正把黄姐的卷发吹成波浪形,"听说蜀地男人疼老婆,就是辣椒吃太多,怕你受不了。"
魏梦笙没接话,翻开信纸背面。郑允执画了幅歪歪扭扭的玉皇观平面图,三清殿旁边打了个星号:"上次跟你说的《山海经》里的烛龙,老道说观里藏着清代刻本,下次去借来抄给你。"
窗外的凤凰木落了片叶子,正好贴在玻璃上。魏梦笙想起读书时在教室,郑允执抱着吉他唱《恋曲1990》,阳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,像棵歪脖子树。那时候她刚跟初恋男友分手,躲在最后一排啃《太平广记》,郑允执唱到"苍茫茫的天涯路"时,突然转头朝她笑,牙齿白得晃眼。
曾几何时起,孤独感十足的魏梦笙已经开始和自己对话了。
"小笙,"她对着空气里自己的离魂体轻声说,"你说他是不是在骗我?"右肩后方传来一声嗤笑,自己离魂虚影发出的声音像冰镇可乐里的气泡:"骗你什么?骗你樟树城的道观比琴岛的菽庄花园大?还是骗你他那点工资够买个金戒指?"
魏梦笙摸了摸手腕上的缠绕着的帕子,那是母亲留的遗物。七年前母亲走的那天,晴朗的天空里,飘在母亲遗体上空的那片下着黄豆大雨点的云,抢救室的消毒水味混着雨水味,至今一到梅雨季就往鼻孔里钻。
秋风那天的快递来得格外早。魏梦笙刚交完考勤表,传达室的老张就举着个牛皮纸包喊她:"蜀地来的!沉甸甸的!"
拆开包装时,同事们呼啦围上来。金戒指躺在红绒布盒子里,圈口有点歪,内侧在“9999”的旁边刻着个模糊的"执"字。黄姐抢过去用酒店前台的天平称:"乖乖,足金的!得值小半年工资!"
魏梦笙的手指悬在戒指上方,指尖沁出冷汗。离魂体突然在她耳边嗤笑,声音尖得像裁纸刀划破信封:"怎么,忘了郑允执他妈那封信了?"这句话像块冰砖砸进回忆里。三个月前那封航空信至今压在《山海经》最底下,阮慧珊的字迹比教科书还工整,蓝黑墨水透着股消毒水似的严谨:"魏同学,允执年轻不懂事,你我皆是读书人,当知门当户对的道理。如果你同意断绝往来,我们会给你金钱补偿,请此后勿再与他联络。"信纸末尾没署名,只有信封上盖了个"樟树城景阳区"的黑色邮戳——谁想得到这就是自己委培班的老师阮慧珊写的,她想起郑允执的父母给他们讲课时,白大褂的下摆能扫到讲台前第一排同学的课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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