依旧没有言语。
寝殿内,苏璃枯坐窗边。那卷《往生咒》被她紧紧压在枕下,仿佛能从中汲取一丝虚幻的慰藉。当常禄再次将那个锦盒放在门口,她透过门缝看到那熟悉的素绢一角时,身体僵硬了。她认得那布料,是她当初挑选给孩子做贴身衣物的。恨意如潮水般汹涌,几乎要将她再次淹没。她恨他的迟来的悔悟,恨他试图用这种方式触碰她最深的伤口。
然而,当夜深人静,鬼使神差地,她走到门边,拾起了那个锦盒。打开,看到那件针脚粗陋、却明显倾注了极大耐心和某种难以言喻情感的肚兜时,一滴滚烫的泪,毫无预兆地砸落在素绢上,迅速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。她猛地攥紧那柔软的布料,指尖用力到发白,指关节咯吱作响,仿佛要将它连同那复杂的情绪一同捏碎,却又在下一秒颓然松开。那歪斜的针脚,像一把生锈的钝刀,在她冰封的心湖上,划开了一道细微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裂痕。痛,却带着一丝异样的酸楚。
她将锦盒连同肚兜,粗暴地塞到了妆奁的最底层,仿佛要埋葬什么。可那夜,她枕着《往生咒》,听着窗外呼啸的寒风,却第一次没有在彻骨的恨意中沉沦,而是陷入了一种更加茫然、更加疲惫的空白。
关系的坚冰并未融化,但似乎有某种东西,在无声的、近乎卑微的传递中,悄然改变了质地。慕容瑾不再试图用喧嚣的补偿去叩门,而是选择了最沉默也最沉重的方式,去触碰那无法愈合的伤疤。而苏璃,在恨的堡垒里,第一次接收到了来自堡垒之外、带着血和痛的、真实的悔意。这悔意不足以消弭恨,却像投入死水的石子,激起了无法忽视的涟漪。
转机,发生在慕容瑾自己身上。
连日的忧心如焚、寝食难安,加上心力交瘁,铁打的身体也扛不住。在朝堂上强撑了半日,回到东宫,刚踏入自己的书房,一阵剧烈的眩晕便猛地袭来。他只来得及扶住桌案,便眼前一黑,直挺挺地栽倒在地,额头重重磕在坚硬的地砖上,发出一声闷响。
“殿下!”随侍的太监吓得魂飞魄散,尖叫声划破了东宫压抑的沉寂。
消息如同惊雷,瞬间传遍了东宫的角落。太医署的人几乎是被架着飞奔而来。书房里乱作一团,汤药的气息弥漫开来。
这混乱不可避免地波及到了苏璃的寝殿。常禄急匆匆地跑进来,脸色煞白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:“娘娘!太子殿下殿下在书房昏厥了!额头都磕破了,太医正在诊治,情况情况不明!”
苏璃正对着铜镜,镜中人影憔悴如纸。听到常禄的话,她拿着梳子的手猛地一顿,指尖用力到泛白。镜中的眼眸骤然紧缩,一丝本能的惊悸如同冰冷的毒蛇,瞬间窜过她的脊背。她几乎要立刻站起来,冲口问出“他怎么样了?”
然而,下一秒,那刻骨的恨意和冰冷便如潮水般涌回,瞬间冻结了那丝悸动。她强行压下喉头的颤抖,将梳子重重拍在妆台上,发出“啪”的一声脆响。她别开脸,声音冷得像淬了寒冰的刀锋,每一个字都带着刻意维持的疏离与刻薄:“他死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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