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刚想转身回厨房看看锅,手腕却被一只干燥的大手攥住了。
贺谨行的手掌布满薄茧,握着她的力道很稳,不容挣脱,却又不弄疼她。
“还有个事儿。”他另一只手伸进军装上衣的口袋里,掏出一个折叠得四四方方的红本本,
他掰开她的手掌,把那个本本郑重地放在她手心,那点重量,沉甸甸的。
周玉白呼吸一滞,低头打开,两个人的名字并排印在上面,旁边是那天拍的合照,照片里的他,还是一脸严肃,而她自己,嘴角扯出的笑意僵硬又拘谨。
是新结婚证。
“报告批了。”贺谨行的声音里,那股子硬邦邦的味道褪去不少,透出一丝柔和,“从今儿起,你,周玉白,是我贺谨行名正言顺的媳妇儿。”
她的指腹抚过“贺谨行”那三个字,心里某个空了很久的地方,一下子被填得又满又涨,泛着丝丝缕缕的甜。
上辈子求也求不来的东西,就这么落到了她手里。
周玉白抬起头,看向眼前的男人。
一个全然舒展开的,明媚的笑容在她脸上绽放,那双总是带着些许拘谨的眼睛,此刻弯成了月牙,亮得惊人。
“好。”
晚上,两人洗漱完,各自躺在床的两侧。
虽然已经住在一个屋檐下好几天了,但这张结婚证,像是一道无形的分割线,让今晚的气氛变得格外不同。
屋子里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,光线把两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周玉白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擂鼓一样的心跳声,一声快过一声,她紧张得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,只能闭上眼睛装睡。
身边的人似乎也有些不自在,翻了个身,又翻了回来,床板发出一声轻微的“嘎吱”声,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过了许久,就在周玉白以为今晚就会这样平静地过去时,身边忽然传来一阵窸窣声。
一只温热的大手,带着试探的意味,轻轻地,搭在了她的腰上。
周玉白浑身一僵,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,下意识地就想躲开。
可那只手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,只是虚虚地环着她,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睡衣,一点点传递过来,烫得她皮肤发麻。
“别怕,我我就抱抱你。”贺谨行低沉的嗓音在她耳后响起,带着一丝紧张的沙哑。
他的呼吸喷在她的后颈上,带起一阵细密的战栗,周玉白紧绷的身体,在那句“我就抱抱你”之后,鬼使神差地,一点点放松了下来。
她没有推开他。
感觉到怀里的人没有抗拒,贺谨行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。他小心翼翼地收紧了手臂,将她整个娇小的身子都揽进了怀里。
她的后背紧紧贴着他滚烫的胸膛,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,和他自己的,交织在一起,奏出同一段旋律。
怀里是温香软玉,鼻息间是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,贺谨行抱着自己的媳妇,心里那块空了三十年的地方,在这一刻,被填得满满当当。
他满足地叹了口气,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上,轻轻蹭了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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