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玉白看得又想哭又想笑,她拉住李春梅的胳膊:“娘,够了,真的够了,带这么多东西,我们路上也不好拿,再说了,部队啥都有,缺啥到那边再买就行了。”
“外头买的东西哪有家里自己做的好!”李春梅瞪了她一眼,手上的动作却没停。
最后还是贺谨行开口,好说歹说才劝住了她,只挑拣了一些轻便又实用的东西装了起来,忙活了半天,总算是收拾妥当了。
晚上,等周大国睡下后,李春梅把周玉白悄悄拉到了自己屋里。
她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用手帕包得整整齐齐的小包,一层层打开,里面是一沓崭新又整齐的大团结。
“闺女,这里是五百块钱,你拿着,你爹跟我的积蓄都在这了,你拿着防身,到了部队,人生地不熟的,用钱的地方多,别委屈了自己,想吃什么就买,想穿什么也别省着,别让人家看轻了咱们。”
李春梅把钱塞到周玉白手里,郑重地叮嘱道。
五百块钱在这个年代,对于一个农村家庭来说,几乎是一辈子的积蓄。
周玉白拿着那厚厚的一沓钱,只觉得有千斤重,眼泪再也忍不住,扑簌簌地掉了下来:“娘,我不能要,这钱你们留着养老。”
“傻孩子,我们俩身子骨还硬朗,花不着什么钱,你过得好了,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孝顺,快收好。”李春梅帮她擦掉眼泪,把钱又往她手里推了推。
周玉白知道这是娘的一片心,再推辞就是伤她的心了,她含着泪重重地点了点头,将钱贴身收好。
第二天一大早,天还没亮透,周大国和李春梅就坚持要送他们去镇上的火车站。
一路无话,离别的愁绪在四人之间蔓延。
到了火车站,汽笛声长鸣,催促着即将远行的人。
“好了,快上车吧,别耽误了。”周大国红着眼眶,催促道。
李春梅拉着周玉白的手,怎么也舍不得放开,一遍又一遍地叮嘱着:“到了那边要记得给家里来信,照顾好自己,也照顾好谨行。”
“娘,我知道了,你们快回去吧,天冷。”周玉白哭得像个泪人。
贺谨行接过他们手里的行李,对着二老深深地鞠了一躬:“爹,娘,你们放心,保重身体。”
眼看着火车要开了,李春梅狠心推开女儿的手,周玉白一步三回头被贺谨行拉着上了火车,这是周玉白第一次离开父母,跟自己熟悉的地方,难免舍不得。
火车缓缓开动,周玉白立刻趴在窗边,看着站台上爹娘越来越小的身影,他们不停地挥着手,直到再也看不见,她才终于忍不住,趴在贺谨行怀里失声痛哭起来。
贺谨行不知道怎么安抚周玉白,只能搂着她,轻轻拍着她的后背,跟哄小孩子一样,让旁人好生羡慕。
火车“哐当哐当”地往前走,渐渐远行,周玉白哭得有些累才勉强从贺谨行怀里抬头。
贺谨行伸手为她擦掉眼角的泪珠,周玉白反应过来,想着四周都是人忍不住害羞红脸脸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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