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间内,烛火摇曳。
一股沉闷压抑的气息,混合着多日未曾通风的霉味,扑面而来。
刘备站在门后,整个人被笼罩在阴影里。
只剩下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,在昏黄的火光下透着一种死灰般的疲惫。
林舟看着他,没有多余的寒暄,开门见山。
“刘使君,我们来谈谈未来吧。”
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。
“使君是想当一世的笼中鸟,还是想做一日的搏天鹰?”
刘备的身体僵了一下。
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地侧过身,让出了一条通路。
然后转身走回屋内,颓然地坐回了那张简陋的席子上。
这是一个默许。
林舟走进房间,随手将门带上。
屋内的陈设简单到了极致,除了桌案与席子再无他物。
这不像是一位汉室皇叔的居所,更像一间普通百姓的住所。
刘备沉默不语,双手交叠于膝前低垂着头,仿佛一座失去了灵魂的石雕。
林舟也不急躁,他自顾自地在刘备对面坐下,为自己倒了一杯早己凉透的茶水。
“刘使君,曹操经此一役大获全胜,小沛己入其手。使君你这支偏师也被打残,换做我是他曹操,你觉得他接下来会做什么?”
林舟自问自答,根本不给刘备开口的机会。
“他必然以为,使君你和我岳丈大人的联盟,己经彻底破裂不堪一击。徐州内部,我岳丈收留了你这支败军,定会引来部将不满,嫌隙己生。所以短期之内,曹操不会再把徐州视为心腹大患。”
林舟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着,每一下都敲在刘备的心上。
“他的重心,会立刻转向北方。北有河北袁绍虎视眈眈,南面宛城还有个降而复叛的张绣。这些才是他眼下的头等大事。”
“而这,就是我们的机会。”
听到“我们”这两个字,刘备那如同枯井般的双眼,终于泛起了一丝微澜。
他缓缓抬起头,沙哑地开口。
“济川先生你这是何意?”
“使君,我的意思很简单。”
林舟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,一字一句清晰地抛出了自己的核心计划。
“我岳丈温候,愿奉使君您为上宾。以这徐州为根基,我们两家兵合一处将练为兵。你的兵就是他的兵,他的粮就是你的粮。”
刘备的呼吸陡然急促起来。
林舟没有给他思考的时间,继续说道:“对外,我们仍宣称使君只是客居于此,养伤歇息。以此彻底麻痹曹操,让他安心去对付袁绍和张绣。”
林舟这番话,每一个字都充满了诱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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