放学钟声响起时,我还坐在位子上,手慢吞吞地收拾着课本,像总希望晚一点离开这栋楼一样。
教室的人群如cHa0水退去,几声再见与走廊的鞋声飘得远远的。
我想照旧从後门离开,却在转角处与言淮撞个正着。
「欸,刚好!」他像早就算准了似的,一手抓住我肩膀,「你今天有事吗?」
我微微皱眉,「……没有特别的事。」
「那太好了,跟我们去吃饭。」
我下意识想拒绝,但他抢在我开口前接着说:「不是什麽正式场合啦,就普通的小聚,一起去学校後巷那家小面店,你应该知道吧?超便宜,味道也不错。」
我低头想了几秒,「……我不太擅长这种场合。」
他一笑,语气轻得像没听见我的拒绝:「没关系,你擅长吃就好了。」
那家面店我知道,在校园外围的转角处,有一个掉漆的白底红字招牌,晚上会亮起暖h的灯,是学生之间很常见的聚脚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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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我跟着他们走进去时,桌边已有几个人围坐。
简璃抬头对我笑了笑,沈嘉书点点头,陈音则在x1一口汤面後,挥了挥手。
「坐我这边!」言淮拍拍自己旁边的位置。
我犹豫了一秒,还是坐下了。
刚坐下时我几乎没说话,只听他们谈着今天课堂上的趣事,谁被老师点名没背出来,谁又在T育课摔了一跤。
笑声很多,很响。
我没cHa话,也没觉得被遗忘。
後来陈音把一盘炸豆皮推过来说:「这个好吃,给你嚐嚐。」
我接过,没说话,只轻轻点头。
言淮问我喜欢什麽口味,我刚想说「清淡一点」,他却已经对老板喊:「这位哥们一碗乾拌,少辣多葱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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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愣了一下。
他转头看我,笑得像是理所当然:「上次你点卤味时只挑了不辣的几种,我猜的。」
「……你记得?」
「不记得就不能叫朋友了吧。」
那句话,在别人嘴里或许只是玩笑,在他嘴里却沉得刚刚好。
吃到一半时,我起身去装水。经过时听到陈音压低声音说:「洵今天的表情b较柔了欸,感觉不像第一天那麽刺刺的。」
「嗯,」简璃点头,「他有在听我们说话,也开始会看我们眼睛了。」
我没回头,只装满了纸杯,再慢慢走回座位。
那天晚上,吃完面之後我们没散。
大家坐在店门外的水泥阶上,有人啃着冰bAng,有人翻着手机,偶尔讲几句冷笑话,偶尔只是看街灯晃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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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没有笑,但我也没有急着离开。
言淮坐我旁边,把外套披在自己腿上,漫不经心地说:「这种时候,其实最适合什麽都不做。」
我望着远处那棵昏h灯下的树,点了点头。
「不说话,也没关系吧?」
「嗯。」
「但如果你哪天想说,我会听。」
那天回家的路上,我把手cHa进外套口袋时,m0到那块焦糖咖啡糖。糖纸有点皱了,但还在。
我忽然想,如果光是这样的话,也许……我可以待久一点。
——也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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