脚踩在那滩半透明液体上,鞋底发出轻微的黏响。
夏天没有停步。他往前走了一步,又一步,金属门在身后无声闭合。密室内部比想象中开阔,穹顶高得看不见尽头,四壁光滑如镜,却映不出人影。空气像是凝固的水,每吸一口气都像被什么东西压住胸口。
南宫璇靠墙站定,银簪收回袖中。她没说话,只是抬手按了下太阳穴,指尖微微发颤。
唐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臂,皮肤下的纹路正缓缓退去,可肌肉深处还残留着抽搐感。他把注射器攥紧了些,但没有动作。
雷枭右臂散热口已经停止冒烟,义肢进入待机模式。他扫视四周,监听系统捕捉到一段低频震动,来源不明。
周衍抱着罗盘,指针指向正前方——那里立着一具通体透明的棺椁,悬浮于离地半尺的空中。它不发光,却又让整个空间泛着冷白色的辉,像是从内部渗出的光。
叶蓁打开分析仪,屏幕刚亮起就自动熄灭。她皱眉,重新启动,数据流闪了几下便陷入停滞。机械臂接口微热,但她没去管。
司徒娆靠着墙,右眼罩重新戴好,边缘渗出一丝血迹。她坐了下来,没再试图站起来。
夏天往前走去。
每一步都像踩在粘稠的泥里。他的右手指节还在流血,疤痕处的热度没有消退,反而随着靠近水晶棺而加剧。他没包扎,也没看伤口,只是将匕首握得更紧。
三米外,地面再次出现细小裂缝,和通道里的那条相似,但更密集,呈蛛网状蔓延至棺体下方。裂缝中渗出的液体更多,汇聚成薄薄一层,在灯光下泛着虹彩。
他停下。
取出匕首,在指尖划开一道口子。血珠落下,没有沾地,而是悬停在半空,缓缓旋转,逆时针方向。
南宫璇低声说:“空间不对。”
夏天没回应。他盯着那具棺椁,忽然摘下左眼的单片眼镜。
瞳孔深处,一圈螺旋纹路缓缓浮现,如同沉睡多年的印记被唤醒。他凝视水晶棺表面,那层光芒在他眼中分裂成无数细密波纹,规律起伏,像某种呼吸。
这不是照明。
是镇压。
他把眼镜重新戴上,声音低得只有自己能听见:“你在听?”
话音落,棺内光芒骤然增强。
一道模糊轮廓在透明材质中显现——人形,蜷缩姿态,双臂交叠于胸前,面部无法辨认。但那一瞬,夏天感觉到一股熟悉的牵引力,来自体内某处,仿佛有东西在呼应。
他后退半步,左手按住胸口。
唐狰突然闷哼一声,猛地跪倒在地。他咬紧牙关,额头青筋暴起,皮肤下的血管纹路再度浮现,迅速爬向脖颈。他死死握住注射器,却没有拔针。
“别动。”夏天说。
唐狰喉咙里滚出一声压抑的嘶吼,手指关节发白。
叶蓁的机械臂突然抽搐,接口处冒出一缕白烟。她立刻切断能源供应,但瞳孔已开始失焦,视线短暂涣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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